序:叶紫雯歌词集

叶紫雯是从江南的意境里走来的。

在张家港开会的时候,我就对与会的浙江音乐文学学会主席钱建隆半开玩笑而又很认真地建议:浙江的音乐文学,不妨独树一帜打造一个美女军团,形成中国歌词界的一个亮点。江南绰约,山水润泽,走出这样的一支妙曼队伍,你赢了。

于是,以我平时在歌词刊物上的浏览,就文学造诣和创作能力方面的印象,在根本不相识的情况下,向建隆提到了几位浙江女词人的名字,其中就有叶紫雯。

有意思的是,统领浙江歌词作者军团的钱建隆主席,竟连这个名字也不知道。

奇缘巧合在于,这个来自江南女孩的名字,却是我在天山脚下知道的。那是我多年相识的新疆兵团的歌词作者孟蒙把我拉进了他的微博群里,于是,陆续就在同属一群的叶紫雯发表的帖子里读到了她的作品。

叶紫雯是从江南的味道里走来的。

她大多写的是古典诗词,而且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悲悲戚戚。但词句文字炼的很好,具有一定功力。也偶尔写一点歌词,属于年轻人那种语境。但伤感的调子是一致的。这不打紧,搞创作,关键是这棵树上的虫。她是。

就这样,叶紫雯约我写这篇序。那是因为,当地的文联和音协也发现了她。叶紫雯的一首《待我长发及腰》的词作,不知谁看到推荐给了《词刊》编辑部发表出来。后来得知,当时编辑们还就这首歌词的角度赞议了一番。

当地支持她,准备出书了。我开始给这位浙江省温州市苍南县马站镇一个名叫叶紫雯的女孩子作序。她曾叫叶海燕,一朵小花一样生长在靠海的山村,家里最小且聪慧。到十二岁时,上学还经常迟到,不是因山路遥远,而是为帮助文字不识的父亲收购蘑菇而从无差错地记账。到现在,每次还都去河边洗衣服。我所知道的关于叶紫雯目前仅就这些。

叶紫雯是从江南的造化里走来的。

大自然是一种造化,叶紫雯应该属于这造化的一部分。就像承受日光月华的石崖的缝隙中天然地突然地冒生出的一瓣馨蕊,可解释又不可解释。否则,在那样一个很偏远的临海山区,在那样一个极普通的农家,怎么就会灵动出这样一个在诗情上,既有林黛玉又有李清照思绪和心事的女孩子来呢?

说到这里,不免想到一件事。就在同是位于浙江最南端距离叶紫雯家乡苍南不足一百公里的泰顺,著名作曲家、音乐教育家周大风就是于此创作出《采茶舞曲》这首作品。但是,鲜为人知的是这样一个故事:

一九三九年,浙江籍十七岁的周大风在报纸上读到由蔡元培先生撰写的《国际反侵略运动大会中国分会会歌》文稿。觉得文采虽好,但因文言略显艰涩拗口,于是斗胆给蔡元培先生写信,在提出意见和建议的同时,还附上了自己的一首的白话词曲的《国际反侵略进行曲》文稿。万没想到,蔡元培先生不以个人作品独据,竟推荐了这位素不相识未曾谋面的少年作品,后被定为国际反侵略运动大会总会会歌。

敬佩于先生,有感于笔下。

就叶紫雯这部书本身的作品,我不想多说些什么了。因为就我个人而言,其实,更喜欢她的那些并没有希图发表,而随心写出来的句子。在这里,也不妨来援引一首吧:斜倚小楼西,隐隐忧愁怅满眉。倩影徘徊难作态,春也痴迷,夏也痴迷。画里怎能期?无奈相思梦里稀,月冷长河霜雪戏,秋与谁依,冬与谁依?

但毕竟我是为她的这本书作序的。提到她的伤感也好,说到她的悲戚也罢,丝毫不影响生长在她心中的枝叶。不是吗?她印刷在这里面的文字,就像是一行一行的足迹,似乎在告诉我们,她开始拨开一丝雾纱,露出几缕浅笑。

叶紫雯从江南的律动里正在向我们走来。

虽然,做这篇序时,我和叶紫雯还并没有见过面。她也许偶尔时还会有些任性,也许对于未谙的世事偶尔还会有些胆怯,也许偶尔还会回到单纯去贪戏那一袭毛毛雨,还会害怕惊呼突然发现爬在树上的毛毛虫。也许从“小我”走向“大我”还一下子没有完全适应。不着急,慢慢来。这本书无疑已经是她的第一层台阶了。泰戈尔说过:只要走下去,花朵会一路开放的。

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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